2020年3月12日,我从菜鸟驿站取回疫情中购买的一波书。其中有一本《中国文化课》,余秋雨先生的作品。
提到余秋雨,网上有许多关于他的争议性评价。我对此一概不屑。似是而非,捕风捉影的说法太多了,经不起推敲。近几年余秋雨似乎淡出了公众的视野,有关他的评论也少了许多。这本《中国文化课》,我是无意间看到的推广,看到作者是他,便毫不犹豫地买下了。
从高中时代起,余秋雨的作品就在我们同学间传递。我那时读书不多,却也经常听爱读书的同学谈起《文化苦旅》《霜冷长河》和《山居笔记》。那时好多同学的作文都喜欢引用其中的段落。最著名的一段大约是下面这个:
成熟是一种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辉,一种圆润而不腻耳的音响,一种不再需要对别人察言观色的从容,一种终于停止向周围申诉求告的大气,一种不理会哄闹的微笑,一种洗刷了偏激的淡漠,一种无须声张的厚实,一种能够看得很远却又并不陡峭的高度。
我后来也开始读他的书,很喜欢的句子现在还记得:
大而言之,没有书籍,历史就失去了前后贯通的缆索,人群就失去了远近会聚的理由;小而言之,没有书籍,任何个体都很难超越庸常的五尺之躯,成为有视野、有见识、有智慧的人。
文明可能产生于野蛮,但绝不喜欢野蛮。我们能熬过苦难,却绝不赞美苦难。我们不害怕迫害,却绝不肯定迫害。
人近中年,倒是明白了好多当时不明白,也没在意的句子:
人生就是这样,年少时,怨恨自己年少,年迈时,怨恨自己年迈,这倒常常促使中青年处于一种相对冷静的疏离状态和评判状态,思考着人生的怪异,然后一边慰抚年幼者,一边慰抚年老者。我想,中青年在人生意义上的魅力,就在于这双向疏离和双向慰抚吧。因双向疏离,他们变得洒脱和沉静;因双向慰抚,他们变得亲切和有力。但是,也正因为此,他们有时又会感到烦心和惆怅,他们还余留着告别天真岁月的伤感,又迟早会产生暮岁将至的预感。他们置身于人生涡旋的中心点,环视四周,思前想后,不能不感慨万千。
再后来上大学后,还读过他的《借我一生》《千年一叹》《行者无疆》《出走十五年》等,每一本即使随手翻阅都会给我一些启发和感动。
尤其是余秋雨的文字,总是充满一种力量感,那种选词造句的方式或许与他研究戏剧专业有关,冲突性、思考性极强。
而这本《中国文化课》也果然没有让我失望。用他在自序中所写道的话“我的生命基调,是以最大的安静,穿越最险的峡谷。……眼前这本书,就是穿越几个文化峡谷的见证。”疫情期间,这本《中国文化课》带领着我穿越着中国文化的每个重要的节点,而他则像一个智慧老人,手拄拐杖,引领着我,指点着我,启发着我。
其中有一篇《黄昏时分三剑客》,在讲到黄宗羲时尤其令我感动:
“黄宗羲作为中国文化的顶级代表,一直活到八十五岁高龄。这在当时,算是罕见的长寿了。就在临死前四天,他给自己的孙女婿写了一段告别人世、迎接死亡的话,很有趣味。我发现别的书里很少提及,就把它翻译成现代白话。黄宗羲说——
总之,可以死了。
第一,年龄到了,可以死了;
第二,回顾一生,说不上什么大善,却也没有劣迹,因此,可以死了;
第三,面对前辈,当然还可以做点儿什么,却也没有任何抱歉,因此,可以死了;
第四,一生著作,虽然不一定每本都会流传,却也不在任何古代名家之下,因此,可以死了。
有了这四个“可以死了”的理由,死,也就不苦了。”
看了这段译文,我也写下了一段文字:
每个人的人生观真的千差万别。很多人悄悄地来了,又悄悄地走了,没有留下只言片语,于这个世界似乎也没有丝毫推动或改变。当然,一定会有反对的声音,我不愿反驳,这并非成功学的残影。有的人,如黄宗羲一般的人,在完成个人成长的同时,对他们所处的时代产生了极大的影响。他们深知这一点,且可对此留下定论之言。我之所以有此感怀,恰是对人生的思考,我虽无宏图大志,但在此刻,亦愿继续进步,不愿虚度人生。
总之,这是一本好书,无论是知识性的讲解还是感悟式的思考,它都是一本高质量的好书。
疫情还未过去,此书还要再读。